论文|周玉秀：论先秦集外诗的语言变异（上）——虚词篇

Original 周玉秀简牍学 2023-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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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刊于刘钊主编、洪帅执行主编，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简牍研究中心主办的《简牍学与出土文献研究》（第一辑），商务印书馆2022年11月出版。

論先秦集外詩的語言變異（上）^*

——虛詞篇

周玉秀

（西北師範大學文學院）

提要：先秦集外詩，指不見於今本《詩經》《楚辭》而見載於先秦兩漢文獻中、具有詩體特徵的作品。這些作品傳承過程中的語言變異較收於《詩經》《楚辭》中的更爲複雜，涉及語音、詞彙、語法等各個層面。先秦詩歌的語音呈現方式對其語言結構有重大影響，歌、賦、吟、誦、謳、讀、説等的不同，會導致虛詞變異的差别。通過傳世文獻與出土文獻的比較發現，語氣詞“與”和“邪”、“兮”“呵”與“乎”等的更替，反映了戰國末期至秦漢間古韻魚部轉入歌部、歌部轉入支部的語音演變歷程。

關鍵詞：先秦集外詩；虛詞變異；傳世文獻；出土文獻

所謂先秦集外詩，狹義的概念是指不見於今本《詩經》《楚辭》，而見載於先秦兩漢文獻中且被稱爲“詩”的作品。由於這些作品沒有收在詩集中，或者本在集中而後來因種種原因不在今本《詩經》《楚辭》中了。其中有相當一部份作品古文獻引用常常冠以“詩曰”，學者們稱之爲“逸詩”，認爲它們原本在《詩經》中，後來散佚了；還有一部份散見於典籍中的歌謠，其語言與《詩經》《楚辭》相類，而未冠以“詩曰”；更有一些文人唱和或即景創作的詩篇及語言具有詩體特點的金石銘文刻辭，我們都稱爲“集外詩”。

歷代收録逸詩的集子，如明代楊慎的《風雅逸篇》，馮惟訥的《古詩紀》，清代杜文瀾的《古謠諺》，今人逯欽立先生的《先秦兩漢魏晉南北朝詩》等，其收録範圍都比較寬泛，除一般詩作、歌謠、頌贊外，有些還包括用於箴、銘、誄、祭、哀悼而具詩體特徵（句式大體整齊，節奏協調，押韻，有生活情味等）的作品，諺語也在收録之列。即使如此，若以詩體特徵言之，仍然有不少作品未被關注到。

* 本文爲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出土文獻與上古文學關係研究”（項目編號：20&ZD264）階段性成果。